Archive for the ‘ 一宿一泊 ’ Category

郵票的藏身處

每次外遊時都會寄明信片,
不論是寄給自己當作是「到此一遊」的憑証,
還是寄給朋友分享所見所聞.

潛意識裏總覺得每個機場裏都必有郵寄服務,
沒有小郵局, 機場其中一角也至少設有郵筒;
沒有郵票售賣機, 售賣明信片的店鋪至少也有郵票出售.
這次出遊才發現這又是一個「理所當然」的概念.

由於來不及寄出信片跟明信片, 這次只好把它們帶到機場裏處置.
進了機場後不久便看到了郵箱, 心想郵票售賣機一定在附近,
免稅店和精品店也找過, 但遍尋不獲.
不知何來的信念, 總不相信在美國西北最大的機場内找不到一張郵票.
一番問詢後, 終於得知郵票的藏身之處, 一個讓我料想不到的發現.

那尼:「Do you sell any stamps here?」
店員:「We don’t, but you can get it from the ATM just right across the store.」
那尼:「I’m sorry, from where? ATM machine?」
店員:「Yep, after you put your credit card in there, you’ll see the options.」

郵票原來藏身在ATM裏!!

在疑信参半的情況下, 走到ATM那邊求證.
放進了信用卡後, 屏幕上果然顯示了購買郵票的選項.
驚訝地看著這個新發現, 頓覺有點孤陋寡聞.
郵票機跟自動櫃員機合體到底是何時的事啊?

煲仔飯最殘忍

Photo by Nalie. 2009

每當有人問我推介香港的地道美食,
煲仔飯都是必然的回答.

去年的今天, 難得有朋自遠方來,
我們一伙人再回到廟街.
那家遠近馳名的菜館如舊人潮擁聚, 炭火興旺,
好不容易才等到位子坐下來.
牆上的菜單列滿了各式各種的煲仔飯,
看著看著有點令人拿不定主意.

沒有高雅的餐具, 優等的服務,
唯有簡單的環境和最庶民的風格,
賣點和吸引力都隱藏在一個毫不起眼的瓦鍋裏.

久違了的煲仔飯終於被呈到桌上,
先冒熱把蓋打開, 在白白的米粒上淋上黑黑的醬油,
醬油滲進了鍋底碰上了鍋巴, 泛起陣焦香味.
醬油好了再蓋上蓋子悶幾分鐘.

凝視著飯桌上的瓦鍋,
急不及待的, 想要再嚐那種一吃難忘的味道.
鍋蓋掀開的一刻, 熱香氣從砂鍋湧出,
冬菇, 滑雞, 玫瑰肝腸, 臘腸的香味四溢,
嚼勁的飯粒口感十足, 配上濃香的醬油味, 其味極佳.
平日不太愛吃飯的, 也吃得忘形, 連鍋巴 都吃光.

傳統港式煲仔飯是用炭爐把瓦煲內的飯先煮好,
再放進食材, 用炭火慢慢地蒸熟.
但現在大多數的菜館已改用瓦斯爐烤煮,
失去了過去用炭爐烤的,
炭火悶出來的米香.

兒時常常聼到一個謎語問「什麼飯最殘忍?」
煲仔飯確實讓人齒間留香, 回味無窮;
當想到味道仍存留在腦海記憶中, 飯卻在他方時,
不得不應同它是最殘忍, 最磨人.

 

PS.  謝謝你(們)帶我(們)去吃煲仔飯.

夜訪哲學之道

Photo by Nalie. 2009 Kyoto

哲學之道, 是沿著北白川流水道而建的一條溪邊小道,
哲學家西田幾多郎常於此處邊散步邊沉思, 因而得名.

聞說「哲學の道」四季各有不同的怡人景致;
春有櫻花, 夏有螢蟲, 秋有紅葉, 冬有綿雪.
很多人也趨之若騖, 慕其浪漫之名到此一行.

去年來到京都洛東, 從南到北繞著京都走了一圈,
造訪赫赫有名的神社, 見證古都的風華.
由三十三間堂開始, 在若王子神社劃下句號.

入冬的日本, 白天時間甚是寳貴,
離開金閣寺時還不到五點, 太陽已緩緩下沉.
在銀閣寺道下車時, 已經是漫天紅霞.
兩眼看著刻了「哲學の道」四字的牌,
從兩足踏上了石板小徑的那刻,
便燃起要把路走完的決心.

十一月正值深秋, 小徑兩旁堆了片片紅黃落葉,
在僅餘的太陽光下, 枝頭上的秋葉仍不減燦爛,
夕陽垂暮的哲學之道顯得更有意境.
遊人已歸, 貓兒已散, 寥寥路人悠哉漫步,
與白天遊客如織的東大路成了強烈的對比.

穿過住家小巷, 小橋流水, 不知不覺間腳下石板已埋沒在暗黑.
在黑森森的步道上, 連路邊指示牌也黑得模糊,
偶爾間看到點點柔弱微黃的燈火,
都是來自快要打佯的路旁小舖.

晚上六時多的小徑無聲恬靜, 兩個身影仍安步當車,
嗅著在空氣裏流動的哲學氣息, 摸黑在單行道上前行.
到京都夜賞櫻花的人多不勝數, 夜遊哲學之道的旅人又有多少?

這條兩公里的路像是在無人注意的黑夜裏暗暗延長.
一步又一步的走著,
思緒隨著沉沉的漆黑沉澱下來,
漸漸地, 兩個人沉默得只剩下了腳步聲,
直到看見若王子神社.

「我是我, 人是我, 吾自行我道.」– 西田幾多郎

沒有哲學家的慧根,
沒有親眼看到西田幾多郎的名言石碑,
也沒有完全的領悟,
但總算在哲學之道上走過了一回.

那一年在暹羅

Photo by Nalie. Thailand 2007

那年在沒有詳細計劃下,
初訪有“黃袍佛國”美名的泰國.
日本雖然也是遍土寺廟,
但宗教氣氛卻不如泰國濃厚.

泰國全國上下尊崇佛教,
無論是風俗習慣, 藝術和建築各方面,
都幾乎跟佛教有著密切的關係,
佛教文化對其的深入影響到處可見.

宗教往往有助定予國家人民的道德標準,
佛教徒一般崇尚忍讓, 強調寬容, 謙恭有度, 敬己敬人.
彼行百聞不如一見.

無論是在曼谷還是在芭提雅,
舉目四望都是泰皇的彩色相片, 無處不在.
街道上不時飄揚著代表皇帝的黃色旗子,
足見泰民對皇室的無限尊崇與景仰.

其國家語言亦顯示了泰國是尊卑有別的社會,
說話每句也加有特有的用語以示禮貌與尊敬.

人妖與泰國在外國人的印象中總是如影随形,
經了解後才知道泰國人本性其實甚為保守,
堂堂男兒選擇當上人妖多是為了養家糊口,
人妖沒有被禁止乃因國家的包容和憐憫.

回想曾與同行友人到寺廟拜訪借宿一宵,
寺裡高僧不僅仁慈答應,
免得我們浪蘯街頭,
並且給我們繫上平安手繩, 贈予祝福.
切切實實的見識到經典上所說的佛門慈悲為懷.

縱是千里迢迢,
在佛國能有如此深刻體驗, 亦不虛此一行.

自遊行

2009 Hong Kong. Taken by Andy

每到一些比較著名的景區都會碰上旅行團,
旅行團對於自助遊而言, 是一種比較省心省力的旅遊方式.
沿途有人帶路, 行程被巧心安排, 團員跟著走就是了.
不用憂心會迷路, 也不用顧慮趕不上火車或巴士.

但我不喜歡這種形式,
我沒有跟著別人走的習慣,
也不願踏出沒有經過思巧的步伐.

尋找目的地時難免會走錯,
有時甚至多繞了數里路,
因此往往比別人多碰見不同的事物.

摸索的過程很愚蠢, 卻很充實.

路線越曲折, 越折磨人, 才有意義.
拔去那些驕傲與姿態, 把起點和目的地作標記,
讓過程放肆地佔用我的記憶.

就算是慌了, 遲了, 錯了, 迷失了,
還是想要按著自己的方式帶著自己亂走.

本旅館不提供衛生紙


第一次到厄瓜多爾時,
發現不論是在機場還是在飯店,
所有的洗手間內都沒有置放衛生紙,
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心想難道衛生紙在厄瓜多爾也是屬於奢侈之品.

出門旅行時我們會記得要帶牙刷牙膏洗髮水,
打預防針, 也不忘蚊怕水和防曬霜,
但往往省略了衛生紙這東西,
突然有種百密一疏的感覺.

去年第一次住某大城市的旅館,
情況居然也跟上述的一樣.
旅館裏的共用浴室和洗手間都沒有衛生紙提供.
旅館的管理人員說要自行帶備,
突然覺得不習慣, 心理上或是實際上的.
每次上厠所時, 都要手拿捲筒狀衛生紙走過長長的走廊,
不時遇上其他進出的住客, 教人尷尬不已.

回想在網上預定飯店或旅館時,
瀏覽各旅館的資料, 一般都會列出旅館所有的設備,
但奇怪地並沒有特別説明他們沒有的.
後知後覺, 發現原來如果沒有特別註明有提供的,
請不要自行猜想會有的實際可能性.
即使是經濟繁榮富裕地區的旅館飯店也一樣.
也許特別註明"本旅館不提供衛生紙"是必要的.

人肆無忌憚地過着"慣性"的生活,
太多事情和事物都很容易被認爲是理所當然,
或習慣了而不自覺,
真的太多了.

但願這真的是一條循環線

打開東京鐵路圖, 就像打開一個鋪滿電線的小盒子,
不同顏色的小電線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
在人潮洶湧的東京車站拿著被縮成手掌般大的路線圖,
探索比掌紋還要複雜的航線,
頓時讓人在感到雙培迷失.

當雙眼凝視鐵路圖的一刻, 中心呈現了一個環狀,
一個圍繞東京都一帶地區的環.

山手線, 從東京到新宿再回到東京,
共二十九個車站, 走一圈約需一小時的時間.
沒有起點, 也沒有終點,
只有順向和逆向.

一遍又一遍的結束, 再重來.
一站一站往前走, 也像在一站一站往後退,
旅程不曾停歇.

人們在不同的地點各自上落,
人來人往, 來去匆匆.
有亳不相干擦身而過的陌路人,
有短暫停留伴我們一起走過高山低地老城新區的過客.

錯過一個站,
頂多等候過六十多分鐘,
或是轉搭逆向行駛的列車,
沒什麼.

但願這真的是一條循環線,
能夠讓我們追回已錯過的那些.

如果這真的是一條循環線,
我們多願意在原點等候.

人生這段旅程上可說是漫長,
而且往往是單行.

錯過一個人,
可能會後悔無數個春夏秋冬,
也許也沒什麼,
頂多是個錯過.

手風琴式的建築空間是怎樣一回事?

Photo by Nalie. Tokyo 2009

首次看到安藤忠雄的作品是「光之教堂」,
沒有雕塑, 沒有壁畫, 沒有玫瑰窗,
教堂設計低調簡潔, 清水混凝土形造了暗暗的一片空間.
一眼不忘的是, 光從混凝土牆裡留出十字形切口照進來堂内,
投影出的“光之十架”– 自然, 神聖, 莊嚴, 靜寂.

朝聖安藤忠雄的建築, 成了一種旅行的路徑.
想要尋找的是安藤忠雄在建築裡流露的靈魂.

只能說跟光之教堂暫時沒有緣份, 朝思暮想卻預約不到,
不能親身體驗光之十架帶來的震憾.

來到東京, 來到一整排的樺木跟看不見盡頭的坡道.
帶著朝聖的心情沿著表参道向前走,
一路上嘗試感受那傳說中的5度傾斜.
由於道路旁邊狹窄, 加上是斜坡地區,
不能建造高層建築, 可說是很難處理的建築腹地.
於是安藤大師利用一整排的樺木樹,
和分三階段漸次降低的建築樓層來調和景觀.
全長約250公尺, 為地上3層、地下3層的建築.
表参道之丘特色是手風琴式建築空間.
本來打算進去… 但是… (在此省略)
鏓之, 又是無緣見識.

表参道之丘, 一個未完待續.
手風琴式的建築空間是怎樣一回事?

安籐的建築安乍看之下或許平淡,
但吸引之處, 除了混凝土所散發的那種最厚重可靠的安全感,
還有的是他把人生觀寄寓在他的作品裡,
透過建築哲理真實地呈現對生命的看法.

“若要在人生中追求「光」, 首先要認真凝視眼前叫作「影」的艱苦現實." 安藤忠雄說.

現實與理想是一場無止境的較量.
許多沒有實現的夢想就在這個此挫折人生中被埋葬.